行走委内瑞拉,怅然离去情未央
文/图:张援春作者档案:张援春,1971年进入陕西日报印刷厂做排字工人,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在安徽广播电视台工作,高级编辑,现已退休。作者在哥伦比亚总统府西蒙玻利瓦尔国际机场是委内瑞拉最大的国际机场,距加拉加斯市区以北约20多公里,位于迈奎提尔,一个面海的小镇。还在刚到加拉加斯第二天,请房东开放他家的WIFI,抓紧定了回家的机票。时间是2019年1月24日早上8:30。1月23日天不亮我坐的夜车到达加拉加斯汽车站。前一天在某民宿网站定了一家民宿,在迈奎提尔,靠近国际机场。从汽车站到我定的民宿还有20多公里,天蒙蒙亮,下着小雨,于是找了一辆出租车。想起十几天前在加拉加斯换钱难,问司机能帮忙换点钱吗?Ok,司机点头,多少呢?1美元兑2000Bs(玻利瓦尔,货币名称),他用手写出来,我给他10美元。他转身出去,不多会儿,拿了厚厚一摞钱回来,他并不给我钱,而是迅速踩一脚油门上路了。我照例贪婪路上景色,语言不通也没话好说。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与房东通了电话,确认道路与地址。
房东家在一座小山丘的几座高层公寓里,待我下了车拿下行李,司机告诉我就是那个门,然后才把一摞钱给我。他开车离去,我拿着钱提着行李向那个门走去,房东Penty已在门口等着了。我跟着Penty坐电梯到他家,他家里还有两个6、7岁或7、8岁男孩。带我进了我的房间,我开始数钱,一看夹着很多5、10的钞票,不由说句糟糕!钱点下来大概只有12000Bs,Penty拿出他的电话给司机打过去,看他说了一会儿,我估计没戏了,司机会说人家给他,他也没数。果然如此,好在绝对值不高。有点意外的是Penry问我,如果这些钱交给他,他为我提供午餐和晚餐(我的住宿包含早餐),明天早上还用车送我到机场,愿意吗?Of course,当然愿意!于是我把钱全都给了Penty 。
Penty带我参观他家的几个窗户,从他家看下去就是海岸,很拉风。他指着口字建筑物,说他在那个学校当老师。
另一个窗户望下去,那里有一座疑似化工厂,封面那美丽的海滩就在那个角落。我去海滩漫步时,看见化工厂的废水毫不犹豫哗哗从大粗管子灌向大海。这一天就在海边、市场没有目的地胡乱转悠,也看到一群群人在互相说些什么,但完全想不到这天对委内瑞拉人来说也许具有某种意义。
委内瑞拉的美女和棒球名扬天下,到处都能看到棒球场和练球的孩子。这个场子是女子在练习垒球。
废旧汽车就这样在路上生锈、堆积垃圾,背景是美丽的大海,这个画面似乎让人联想起什么在20公里外的加拉加斯,这一天发生了大规模的抗议马杜罗政权的活动,瓜伊多宣布自己为“临时总统”,很快国际社会有国家承认瓜伊多。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在委内瑞拉看过几次电视节目,或者是关于查韦斯的专题片,或者是热闹光鲜的风光片。十多天前,中餐馆小布告诉我前一天有很多人聚集在市中心。后来在玻利瓦尔的旅馆,小伙计也在看游行的视频,民众的小规模抗议活动似乎就没中断过。晚饭后Penty安排两个孩子去睡觉,我们坐在客厅喝酒,Penty专门拿出一瓶味道类似百利甜甜的低度酒,说是为我准备的。大约到9点左右,他告诉我明天早上可能不能送我去机场了。为什么?我很惊讶。他指着手机说刚才有朋友发来消息,机场发生砸车事件。
Penty用他的手机为我们拍照,是两个黑影,面部看不清,用我的手机还行。
这是视频截图,记录了1月23日发生在加拉加斯的抗议活动,第二天在网上看到的通常发生这样事件总会有个别极端行为,砸车、砸商店之类,如果明天不走,我后边一串行程就都作废了。我写了一句话“再等等”,他点头。十点,我收到短信,大意,你的航班取消,可以免费改签,改签航班为6点半。我告诉Penty,如果明早还能去机场,要3点就出发。我请他去休息,我回房间在网上办理改签手续。可是操作一直不顺利,只好电话打过去,请客服帮我完成改签。
这一夜我完全没有睡意,一边听书,一边打游戏。 从窗外能远远看到机场的灯光,还有飞机不时降落。整个城区稀稀落落不知是枪声还是鞭炮声,啪、啪……军迷也许能分辨。官方禁枪,不等于民间没枪。凌晨两点,整个城区安静下来,远远看见路灯下的公路也很安静,一辆车也没有,别说出租车了。如果Penty不送我去机场,我自己去找出租车吗?好像也是件很难的事儿。凌晨三点,我听到隔壁Penty的闹钟响了,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把行李最后整好。不多会儿,Penty出来了,显然他做了开车送我的准备,穿了一件外套,还笨拙地挎了一个大大的背包。他对我说,如果遇到危险就返回。我使劲点头,无论这个城市发生什么,住在Penty家都是安全的,这一点不容置疑。开车出门上路,通往机场的路上Penty小心翼翼,躲过障碍物和未燃尽的灰烬,满地是碎玻璃,昨天夜里不知道有多少车辆遭砸。一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一个下穿,进入机场道路,路上反而变得干净了,我总算放下心来。显然机场还安好,没有被有组织有计划地遭到攻击,我应该顺利登机。
我的航班被取消又重新改签,猜想巴拿马航空公司想尽快飞离这个是非之地。这种状况对这个全球最烂机场也可以忽略不计较了。早上8点飞机起飞,我平安离开这个时刻酝酿动荡的国家,怅然离去,却心有不甘。后来我在某订房网站Penty家的评价里,给了Penty好评,叙述了这一过程,告诉将投宿他家的潜在旅客,Penty是位勇敢、善良、温和负责任的好房东。
那个司机明显坑了外来的游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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