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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废墟中，阿布 · 苏卜希老人的小店孤零零地开着。 叙利亚阿勒颇战事结束快一年了，但老市场的商户们早就奔逃四方，鲜有人归来。 归来又如何呢？楼房要么坍塌了，要么千疮百孔。 老人的店铺仅剩临街的几平米空间可以落脚，他重新装上铁门，稍作清扫，摆了些手工桌布来卖。
他也才 62 岁，刚过花甲之年，看上去却苍老太多。头顶秃了，牙掉光了，脸上纹路深刻，胡须花白。灰袍子下裹着嶙峋的身躯，脚踩一双破旧的皮鞋。 “我过去也算个富人，但战争夺走了我的一切。” 老人说，他 18 岁就来到阿勒颇经商，从学徒做起，逐渐把生意做大，养育了 4 个儿女。
战争爆发后，老人关掉店铺，逃到离阿勒颇 30 公里的巴卜市。可没过多久，战火也烧到了那里，他便又跑到阿勒颇城北的女儿家躲避。 去年年底，政府军宣布收复阿勒颇，他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没想到这里竟面目全非。 “家和店铺都被毁了，店里价值 30 万美元的货物也没了。” 老人语气克制，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里，隐忍了太多悲伤和忿恨。 他坐在门前的塑料椅上，静静望向远处，目光仿佛穿越几十年的光阴，老市场昔日的繁华依稀浮现眼前。 “ 过去这条街除了商铺，还有很多银行，商家直接提着麻袋去存钱，没人担心安全问题。 ” 这条商业街名叫汉哈里尔市场，始建于 16 世纪下半叶，曾是布料织物卖家的聚集地。 在老人的回忆中，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盛景好似昨天。
这样的市场或集市曾经遍布老城。它们有的专卖布匹面料，有的经营香料肥皂，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 其中，麦地那集市号称全世界最大的有顶集市，作为阿勒颇老城的一部分，它于 1986 年和老城一起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数年间，如大梦一场，繁华都化作了云烟。如今的阿勒颇老城，商贾湮灭，胜迹尽毁。 连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倭马亚大清真寺，也难逃厄运，沦为残垣断壁。
老人说，老城有自己的根，和惦记生意相比，和这城市血浓于水的情感更让他时刻渴望归来。现在，他的店每天都开门，摆好货品后，他会用柴火烧一壶茶，坐到门前。天黑了，便关门离去。 “有时连着两天也卖不出一件东西，有时一天能卖两三件。其实来人买不买无所谓，坐下喝杯茶也好。”
来废墟的人寥寥无几，偶有行人经过，投来或诧异或敬佩的眼神，但少有人驻足。一个穿着体面的男子走到老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说：“加油啊，老人家。”过了半晌，一辆小货车经过，两个年轻人向老人伸出大拇指喊道：“您还在这儿啊！”
老人说，自己还有些积蓄，重新开店并不是为了挣钱。他只是想告诉人们，老城还有人在。他希望自己的举动能给人们勇气和力量，鼓励那些漂泊在外的阿勒颇人回家。 “只要人在，这座城市就会活过来。”
废墟的另一端，战事还在继续。10 月 17 日，库尔德武装主导的“叙利亚民主军”解放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叙利亚的大本营拉卡。“伊斯兰国”蛊惑人心能力仍然存在、武装人员更可能化整为零将威胁扩展到其他地区，要肃清其全球影响，需要国际社会长期协作。 -END- 监制：李大伟 记者：郑一晗 车宏亮 编辑：陈璐 剪辑：杨凤怡（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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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23 21: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