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内瑞拉已成人间炼狱！

吉村春代

▲ 委内瑞拉、委内瑞拉...人间惨剧正在发生

很难想象一个才满一岁的婴儿却长着一张老人般的脸，让皮埃尔·普朗查特（Jean Pierre Planchart），一个普通的委内瑞拉婴儿。他体重不到5公斤，隔着皮肤就能看见他的肋骨。他啼声呜咽，他的母亲玛丽亚·普朗查特从垃圾堆里捡来一些鸡肉和土豆剩菜。

玛丽亚最后不得不带孩子去加拉加斯（委内瑞拉首都）的一家医院，她乞求医院给她一些米浆，好让她的孩子活下去。眼瞧着孩子「不停地睡过去，身体变得虚弱，体重不断减轻」，玛丽亚说：

「我从没想过，我会见这样的委内瑞拉。」（I never thought I’d see Venezuela like this.）

这是《华尔街日报》记者胡安·傅雷罗（Juan Forero）在《委内瑞拉在挨饿》（Venezuela is Starving）一文中所描写的委内瑞拉，这个南美曾经最富裕的国家，石油储量比沙特阿拉伯还要多的国家，如今正在经历艰难的危机。

▲ 玛丽亚在医院接受记者采访

来源：《华尔街日报》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农·史密斯（Vernon Smith）在读到傅雷罗的报道后，说到：

「（委内瑞拉）这个充满石油的小国家现在无法养活自己，实施价格调节和激励财富创造的市场机制无法发挥作用。 农民买不到种子和肥料，食品进口量下降了70％，人们在垃圾桶里找不到足够的食物来填饱肚子。」

01.

经济危机

打从2014年全球能源价格下下跌以来，这个完全依赖石油出口的国家做着一场又一场的噩梦：通胀飙升，货币贬值惊人，物价飞涨。

来看看委内瑞拉的通胀率吧。

▲委内瑞拉的通货膨胀率

卡图研究所（Cato Institute）根据委内瑞拉中央银行的数据计算得出，2017年，委内瑞拉的通胀率是946%；仅仅一年前，这个数字还远不到100%。

就像视频里提到的，假如你在2016年7月，前往加拉斯加的一间酒吧消遣，一杯酒只需要花费50个玻利瓦尔（委内瑞拉的货币）；但要是你三个月后再光顾这家酒吧，再点同样的一杯酒，对不起，你得支付100玻利瓦尔，相当于之前价格的2倍。

现在的情况还要更遭，10万玻利瓦尔才能买到半个鸡蛋。恶性通货膨胀带来货币贬值，人们手上的钱变为废纸，于是街头出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小贩将玻利瓦尔变成花篮，向采访的媒体玩笑到：你把它买回家，你就成了「百万富翁」。

▲用委内瑞拉货币折叠而成的花篮、背包等工艺品

图片来源：VOX

还有令人望而却步的消费者物价指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统计显示，以2010年基数100来算，委内瑞拉2014年的CPI为348.17，2015年涨了一倍，为772.02。但在2016年，委内瑞拉的CPI为2015年的30倍，2010年的274倍！

▲2010-2016年委内瑞拉消费者物价指数

经济危机的结果就是民不聊生，目前，委内瑞拉有90%的贫困人口，而极端贫困人口则有60%。人们食不果腹，在垃圾桶里找吃的；厕纸这样的日用品也买不到，避孕套要黑市才有。

委内瑞拉的经济危机也由此引发了社会治理危机。

谋杀和犯罪也在这个国家恣意横生。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Caracas）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谋杀率位居世界第一。新生儿死亡率急剧上升，要么死于饥饿，要么因为医疗物资短缺无法及时治疗疾病而死亡。

人权观察组织2018年5月份在纽约时报上发表的文章，批评委内瑞拉政府的「饥饿人质」，并描绘了委内瑞拉的人间惨剧：

...寻求粮食和药品已经成为委内瑞拉人每天最重要的课题。由于粮食短缺，大多数人民只能空著肚子上床睡觉，或尽量少吃一点；5岁以下儿童轻度或重度营养不良的比例也在2017年上升。委内瑞拉卫生部长去年曾发布数据指出，在2016年，孕产妇死亡率提高了百分之65，新生儿死亡率提高百分之30，疟疾病例数增加百分之76。几天后，她就被总统马杜罗开除了...

02.

经济危机背后的危机

这场危机如何引发？

直观上来看，是由于2014年的油价下跌引起的。2014年6月起，原先布伦特原油每桶115.19美元，后来跌幅超过一半。委内瑞拉一半的GDP都来自石油出口，而石油出口占整个出口额的96%。

此外，委内瑞拉的石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储量虽大，但储量的87%都是超重质原油，这类原油的加工难度比轻质原油更大，成本更高。国际油价高的时候，买不起质量更好的轻质原油的国家，会选择不委内瑞拉超重质原油；一旦价格下跌，自然会转向价廉物美的好油。

所以，一旦国际油价发生波动，委内瑞拉就会先遭殃。

但问题是，委内瑞拉怎么就无法应对这个危机？

为什么仅仅油价的下跌就会将一个国家的经济拖垮成这样？

为什么其他行业的发展不足以在国际石油价格波动的过程中，支持该国经济呢？

最主直接的导火索是委内瑞拉经济结构不完善，发展不平衡，丰富的石油资源让它中了「资源诅咒」（Resource Curse）和「荷兰病」。

资源会成为诅咒，让经济生病，说白了，还是人造的孽。

简单来说，资源诅咒是指原本大自然赐予一些国家的丰富资源，这些国家往往选择只依赖这些资源来维持经济尔不及其余。短期内，自然资源会带来经济增长，但长期来看，经济会陷入停滞并让这个国家的经济伤及根本，无法正常成长。资源因此没有成为祝福，而是诅咒。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荷兰病」。政策上长期依赖自然资源出口，优先保障出口行业，虽能在一段时间之内赚取外汇，但同时会使得其他行业成本增加，国际竞争力暴减，国内经济结构高度畸形。一旦资源行业的国际行情变化，整个国家经济就会随之而亡。

以此而言，委内瑞拉几乎就是一个最极端的例子。它的经济不仅高度依赖单一的石油出口，本来这就会带来对国内其他行业的抑制与伤害，而它又在国内经济政策上采取了一个火上浇油的烂政策。

没错，就是从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Hugo Rafael Chávez Frías），在任期间就开始的国有化政策。

1998年，查韦斯在大选时提出，要让委内瑞拉人们实现平等，减少贫困。他因而获得了选民们的极高支持，以压倒性的胜利当选总统。从1999年起，查韦斯大刀阔斧地进行「玻利瓦尔革命」。

他的方式是，对外出口石油，将石油出口得到的收入用于民众福利；对内，将一切能够国有化的企业，都收归国有。

2004年，国际石油价格上涨的时候，查韦斯的措施都起作用了。他用数十亿美元为穷人提供社会福利，改善教育体系，建立令其他国家都羡慕的医疗体系。

查韦斯的政策让很多平民皆大欢喜：失业率下降，贫困人口数减半.....于是，他们继续投票选查韦斯连任。

民主实践和良好的社会福利，让查韦斯在西方国家也有不小的人气，法国前总统萨尔科齐都说查韦斯让委内瑞拉的民主恢复活力。

但历史证明，这样的国有化政策是短视且杀伤力极大的。

举个例子，石油开采权垄断在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手中。上述视频中提到1999年，查韦斯上台后，这家大型国企的员工人数涨了一倍，有11.5万人之多。

这么多的员工为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增加效益了吗？

没有。

从委内瑞拉每年的石油产量来看，查韦斯上台前的1998年，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每天提取350万桶石油。但他担任总统后，这个数字变成每天250万桶。

这就意味着，石油产量大幅度减少的情况下，人员成本却无端增多了一倍。结果就是，石油产生的收益弥补不了成本，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至今负债达900亿美元。

委内瑞拉的国企效率低下，吃大锅饭的人多了，既然干多干少都一样，何必认真工作？既然私有企业都要收归国有，那谁又会有什么动力去创造财富呢？

再者，因为保护本国的国企，外来的投资者也因为没有良好的投资环境，纷纷撤离委内瑞拉，这使得该国的产业竞争不足，无法跟上国际大环境的经济步伐。

而且，像石油行业这样的特殊行业，需要大量投资，以维持后续的生产。但石油出口的收入并没有用来进行再投资。这最终导致石油行业生产设备老化，无法更新，甚至连基本的设施保障都没有。

2018年10月，在委内瑞拉帕拉瓜纳（Paraguana ），一家炼油厂向海湾排放了20多万加仑的汽油，导致几天后，另外一家炼油厂失火，消防员因为没有足够的泡沫灭火器，而对火灾束手无策。

如果说资源诅咒和荷兰病让委内瑞拉受到外伤的话，国有化则让整个委内瑞拉失去了最重要的经济活力，是最重要的内伤。

越国有化，越短缺。这几乎是被每一个实行大规模国有化政策的国家所验证的规律。

因而，弗农·史密斯才会认为，委内瑞拉今日的悲催境遇都源于政府的国有化政策：

「委内瑞拉政府以民众的名义，为了民众的利益，控制利润攸关的大型石油公司，就以为街上随便一个路人甲都可以经营好商业。 他们将财富重新分配给穷人，为民众免费提供电力，他们受到一些（至少有一位）来自美国的诺贝尔经济学家的赞扬，因为他们减少了不平等。」

03.

要么投票，要么饿死

更糟的是，为了应对经济危机，委内瑞拉现任总统尼古拉斯·马杜罗（Nicolás Maduro）继续坚持国有化政策，尚存的私有小企业继续没有生产商品的动机，物资持续短缺，老百姓继续挨饿。

这就不难理解，委内瑞拉发生经济危机时，为什么国内物品短缺得如此厉害，委内瑞拉对进口商品如此依赖，为什么整个国家都无法应对经济危机。

与此同时，马杜罗还决定印钞，并且实施价格管制和外汇管制。

官方将玻利瓦尔和美元的汇率定为10:1，在玻利瓦尔贬值如此厉害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以官方汇率兑换美元去购买国外的商品。也即是说，假如你想通过进口商品来供应国内市场，也无法办到。

就如视频中提到的，如果你想在哥伦比亚进口牛肉，假设每磅牛肉10美元，你只能在黑市用贬值的1万玻利瓦尔换到10美元。但是，因为官方出台限价令，规定1磅牛肉只能卖1千玻利瓦尔，这样的亏本生意谁愿意做呢？

印钞导致货币继续贬值，价格管制让国内私企更没有供应商品的动机。而外汇管制则让进口商品变得越发困难。

为什么马杜罗会出这样的昏招呢？如果民众不能填饱肚子，引发抗议，他的总统宝座还做得稳吗？

经济的背后是政治。经济危机往往会导致危机，但不是一定导致政治危机，至少短期内如此。委内瑞拉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事实是，马杜罗的确还稳坐在总统的位置上。虽然一度遇到挑战。

2015年，反对派赢得了国民议会的大多数席位，马杜罗所在的政党失去对议会的控制权。反对派要拿掉马杜罗的政治意图也很清晰。

马杜罗的应对，很有一代奸雄的风格。

他首先将亲信安插进最高法院和选举委员会，从制度上保证了对抗反对派的力量。议会每提出一项法案，都被最高法院推翻。2016年，当反对派「民主团结圆桌会议」试图举行罢免总统的公投时，也不可避免地遭到最高法院的否决。

此时反对派控制的议会尚且还保留相关权力，但到了2017年3月29日，最高法院宣布，因为国民议会藐视法庭，所以取缔国民议会的所有权力。

这就意味着，由反对派控制的国民议会将无法推行任何针对马杜罗的行动，议会事实上被冻结了。

随后，最高法院宪法司声称，「宪法将确保所有的议会权力都由本司或由本司指定的组织来行使，以确保法治。」当反对派不服此判决，想进入最高法院办公大楼时，阻止他们的是防爆士兵和马杜罗的支持者。

2017年，马杜罗援引现有宪法第 347 条，提出召开制宪大会选举，并试图解散由反对派控制的国民议会。委内瑞拉宪法规定：

「原始制宪权在于人民。为了行使这一权力，人民可以组成制宪大会，以改造国家，制定新的法律体系，起草新的宪法。」

「The Venezuelan people are the depositary of the original constituent power. In the exercise of that power, it can convene a National Constituent Assembly with the purpose of transforming the state, creating a new legal system and drafting a new Constitution.」

制宪大会目的是起草新的宪法，而在新宪法起草出来给民众公投之前，制宪大会将成为委内瑞拉的凌驾于其他政府部门的最高机构。

委内瑞拉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召开制宪大会选举？为什么总统没有经过全民公投就召开这样的选举？

在此之前，委内瑞拉一共有三次制宪大会，最后一次是1999年查韦斯上台时经过全民公投决定正式召开的。当时，查韦斯利用他们在选民中的高人气，通过公投（实际参与投票的人数不足选民半数）选出制宪大会。在131名制宪大会代表中，有122名都是他的亲信，包括他的妻子、兄弟，还有军方的跟随者。

查韦斯的制宪大会短时间内起草了新宪法，并毫无悬念的通过。新宪法相比于之前的宪法，将总统任期从5年增加到6年，议会由两院制改为一院制，总统在某些情况下可以直接解散议会，军队则不受议会监督......总统权力急剧扩大，不受其他机构的制衡。

查韦斯好歹还让老百姓对制宪大会作了公投，取得同意之后才启动制宪大会。但马杜罗为了避免任何形式的民意，把这一个步骤也省略了。

一蟹不如一蟹。

当然，虽说马杜罗和查韦斯启动制宪大会的手段各一，但目的都是相同的，他们试图通过受自己控制的制宪大会，解散不受自己控制的议会，让制宪大会的最终结果成为总统意志的表达。

马杜罗的制宪大会选举，需要从6000名候选人中选出545名选举代表，其中364名代表从地方选举中产生，其他181名代表则从七个不同社会领域的成员中选出，包括原住民、农民、学生和受社会救助的人，他们都是查韦斯和马杜罗的忠实支持者。

反对派自然反对这样的选举，虽然说是普选代表，但是6000名候选人的名单都是马杜罗精挑细选的，马杜罗的妻子西里娅·弗洛雷斯（Cilia Flores）也赫然在候选名单之列。反对派指出，名单制定过程并未向公众公示，他们根本不能代表民众。

同时，受马杜罗控制的选举委员会称，有800万人参与了这次制宪大会的选举投票，但在反对派和国际观察家看来，实际投票人数不到400万人。

事实上，不管实际投票人数有没有800万，不管选民如何投票，选出来的人都将是效忠于马杜罗的人。

当年7月，他如愿以偿，制宪大会被投票选出来。这个新的服从于他的制宪大会，故意推迟地方选举，好让马杜罗继续担任总统。

原定2018年年底的总统选举，在选举委员会的操作下，宣布提前进行。2018年5月，马杜罗通过选举，以67.84%的得票率如愿连任总统。尽管民意调查显示，80%的委内瑞拉人都希望总统赶紧下台，也丝毫不能改变收到操控的选举结果。愤怒的人们走上街头抗议，警力和军队都出动镇压。

按照「委内瑞拉社会冲突观察站」（Venezuelan Social Conflict Observatory ）统计，2017年，全国发生了1万起抗议事件，平均下来，每天就有27起抗议。可这些抗议丝毫都不能让委内瑞拉结束被马杜罗统治的噩梦。

《纽约时报》的报道中也指出，马杜罗通过控制粮食分配，从而操控选民。假如不去投票给马杜罗，就会得不到粮食配给盒（ration box）。选民还收到来自政府发送的短信，称只要去投票，就可以得到相当于他们好几周薪水的现金补贴，穷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因此投给了马杜罗。

▲正在搬运食物配给盒的委内瑞拉人

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而那些不愿投票给马杜罗的人，则直接放弃投票。一位年轻男子对《纽约时报》的记者说：「不管我们去不去投票，委内瑞拉都已经完蛋了」（If we go out to vote or not, Venezuela is already destroyed.）。

这样的选举结果遭到反对党和国际社会的反对。哥伦比亚总统甚至指出，马杜罗舞弊，他用金钱收买哥伦比亚人前往委内瑞拉投票给马杜罗。

04.

马杜罗的制胜法宝

为什么马杜罗想要操控选举就能操控，想要镇压民众就能镇压呢？

《独裁者手册》里说过秘诀，关键他有致胜联盟，有包括军方在内的核心群体的支持。

▲《独裁者手册》

作者：布鲁斯·布鲁诺·德·梅斯奎塔

译者：骆伟阳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

《独裁者手册》为独裁者归纳的五条原则，马杜罗都运用的如火纯青。

（1）让你的致胜联盟越小越好（易收买控制）；

（2）让你的名义选择人集团越大越好（易更换备胎）；

（3）掌控收入的分配（决定谁去吃饼）；

（4）支付给核心支持者刚好足够确保他们忠诚的钱（给多给少都要技巧）；

（5）不要从你的支持者的袋里挪钱去改善人民的生活（失望的致胜联盟比失望的民众更可怕）。

他的致胜联盟因为追随他，也获得了分配利益的权力，这些利益与权力，使得马杜罗获得了他们的忠诚。

从2016年开始，军方控制了委内瑞拉的食物供给，国防部长弗拉基米尔·洛佩斯成了国家粮食分配领导和人事协调主管。就这样，军方以马杜罗规定的官方汇率进口食物，转而卖到黑市获利。其他支持马杜罗的政府官员，也在价格和外汇管制中得到利益，因而没有改革的动力。委内瑞拉腐败横生。

根据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发布的世界各国腐败指数显示，委内瑞拉连续几年都在严重腐败国家之列。

▲世界各国腐败指数

05.

满目凄凉，前路茫茫

经济危机，社会动荡，政治腐败，让委内瑞拉几乎成了人间炼狱。

人民无法生存，又无法可想，只能逃离故土家园。

根据联合国统计，有大约230万的难民逃离委内瑞拉，这是比较保守的估计，实际难民人数可能已达400万人。美国成了委内瑞拉人民申请避难的第一大国，而难民潮也由此引发了中美洲的动荡。

周边的国家，纷纷加强边境防守，生怕难民涌入。

但委内瑞拉人不幸之中又有大幸，就在其他国家拒绝他们时，哥伦比亚人向他们打开边境之门，西蒙·玻利瓦尔国际大桥上，满是前往邻国的委内瑞拉人。

哥伦比亚政府也为难民提供援助，在边境之地为他们搭建难民营，提供食物和医疗物资。有的哥伦比亚家庭还收留了从委内瑞拉逃难而来的家庭，相处融洽。

尽管难民涌入给哥伦比亚造成不小的压力，而且哥伦比亚自身的经济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何况一些委内瑞拉人还在当地犯罪，造成安全隐患。但哥伦比亚人还是认为，不能因为有这样的现象，就将委内瑞拉人拒之门外。

▲哥伦比亚难民营里的委内瑞拉人 CSIS

为什么哥伦比亚人如此热情良善？

据他们说，哥伦比亚历史上也曾有过难民潮，那时，委内瑞拉经济发展良好，他们没有拒绝收留哥伦比亚人。所以，当今天委内瑞拉人有难时，哥伦比亚人自然伸出友爱之手。

▲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永远联合起来

欢迎来到哥伦比亚

图片来源：Colombia Reports

但哥伦比亚毕竟不是一个理想的久留之地，委内瑞拉人的未来将前往何方，仍是未知之数......

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

从查韦斯到马杜罗，委内瑞拉的人民，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何其不幸，又何其无奈，呜呼！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