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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联合国总部,联合国安理会2月28日就两份分别由美国和俄罗斯起草的涉及委内瑞拉问题的决议草案进行表决,两份草案均未获通过。新华社记者 李木子摄2月28日,联合国安理会一周之内第二次举行紧急会议讨论委内瑞拉问题。美国代表艾布拉姆斯提议通过决议要求委重新大选,并开放边境接受“人道主义救援”,还在发言中说如果马杜罗自己不下台,“就让我们去干预”。美国提案理所当然地遭到中、俄、南非等国坚决反对。美国一而再、再而三,将来还要再四再五地企图利用安理会为其张目,彰显了其在委问题上的既定方针:不达推翻马杜罗政权之目的绝不罢休。如同在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等问题上一样,安理会的牌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甩开自行其是。这是委问题复杂而微妙的一面,也是委政府不得不面对的挑战。 委内瑞拉政局依然危机重重,马杜罗及其政府面临五大难题: 第一,美国军事干预的危险扑朔迷离,似乎不可能,却又随时可能发生。从特朗普、彭斯、蓬佩奥到博尔顿、艾布拉姆斯和一些高级将领,或直接或含混或神秘,都让人感到动武的“利剑”正在慢慢下落,俄罗斯、古巴不断披露美向委邻近地区增兵行动恐非空穴来风。委政府须臾不可放松警惕和防备。国际舆情确实对美动武不利,其盟国似乎无一明确支持其动武。但须看到與情是可变的,军事干预的方式也有多种,非只直接出兵一种:大兵压境可以,雇佣军可以,武装反对派亦可以,更何况美还有“斩首行动”、“定点清除”等惯用手段可选。对付美国入侵威胁,一靠动员国际社会合力反对,特别是委邻国明大义,保大利,不为虎作伥;二靠委军民齐心保国,务实备战,让美不敢妄动。 第二个难题是国内动乱升级。一是瓜伊多之乱坐大,“一国二主”之实既成,美国直接提供的援助已逾7000万美元,扣留委资产上百亿,这些资金 如真的顺利流入瓜手,则如虎添翼,可为所欲为;二是民乱突发。美及其盟友制裁将不断加码,委政府如无有力对策,经济、社会危机日甚,民生问题更趋恶化,今日之支持者可能分化,民众骚乱多发,马杜罗执政基础削弱;三是兵乱渐增,执政支柱动摇。这是美国千方百计要达到的目标。目前看尚无整体兵变之虞,但在美全面制裁不断勒紧绳索,高压加收买无所不用其极,马杜罗逐渐失去掌控军队手段的情况下,难以排除军方立场生变的可能性。少数士兵反水尚不足虑,但如仿效者续增,甚至发生成建制地倒戈则堪忧。 第三难是经济之难。委经历多年危机加制裁本已千疮百孔,本想利用国际油价回升争取缓解困境,又被美国更加粗暴疯狂地挤压,雪上加霜,几陷灭顶。马杜罗政府已公布一些恢复和振兴经济的措施,主要是恢复石油生产,拓展新市场规避制裁,努力稳定金融市场。夹缝里求生存难度极大,但亦非无生路可寻。 第四难是外交包围之难。美国动员其盟友一起对委施压,响应者不少,声势甚大,委一时间似乎很孤立。但马杜罗政府很快就发现“包围者”们各有千秋,应区别对待以减轻压力,取得一定成效,特别是在对待军事干预、人道援助的名义和方式以及劝和促谈、和平解决委危机等问题上,欧盟等国和部分拉美国家与美国拉开一定距离。但委政府外交压力依然很大,多国承认瓜伊多的“合法地位”,甚至接受其外交使节,坚持委应在国际监督下重新举行大选。持此立场的国家有可能还会增加,委须巧妙周旋,争取国际社会更普遍的同情和支持。 第五难是国际传媒围攻之难。网络传播之快,使各种不实之辞不胫而走,尤以各种谣传为最快,诸如说委市场一无所有、人民食不果腹、80%的民众支持瓜伊多、委军警火烧运送救援物资汽车等等,多已被西方包括美国有职业操守的记者所辟谣。在围攻之下,委自己声音明显弱势,近来似在努力扭转,派外长常驻联合国以充分利用其讲坛,让世界听得见委的声音是很重要的工作。 除以上“五大难”外,马杜罗政府手里还有两个“烫手山芋”必须妥加处置。一个是瓜伊多。此人现在国外,扬言即将回国。从2日23日违反委司法、检察部门禁令出国至今己近一周,以“临时总统”身份出席国际会议,出访巴西,公开请求外军入侵自己的祖国。如任其“衣锦还乡”,马杜罗将面临国人和世人嘲笑;如抓瓜,有可能招致美国和“利马集团”成员国激烈反应,甚至可能成为美军事干预的借口,实为两难。孰轻孰重?只能由马杜罗及其助手们权衡定夺。另一个是国际援助。目前委确有需要,因此如中国政府所说,国际社会应在尊重委主权的前提下提供建设性援助。对这种善意援助,委政府一直持欢迎态度。但对为了政治目的而强人所难的所谓“人道主义救援”,委坚决拒绝。这惹怒了美国,类似“2.23”那样的闯关强运行为今后还会多有发生。 “五大难”都难,最凶的是入侵,最险的是内乱,最难的是经济。马杜罗及其政府身在难中,必会迎难而上,顺时而谋,为国家找到一条和平解决问题克服危机之路。
(作者系中国驻委内瑞拉、乌拉圭前任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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