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3日星期一,委内瑞拉加拉加斯佩塔雷贫民窟,一名蒙面歹徒拿着枪在他的团伙的贼窝里摆姿势照相。这位24岁的男子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谋杀的罪名了。他很快就开始抱怨委内瑞拉日益衰退的经济如何侵蚀了他的利润,并考虑离开委内瑞拉,移民国外。(美联社图片/罗德里戈·阿布德)
加拉加斯,委内瑞拉(美联社)——令人恐惧的街头歹徒埃尔·内格里托睡觉时枕头下藏着一把手枪,他说他已经失去了谋杀罪名的线索。尽管他态度强硬,但他很快就开始抱怨委内瑞拉日益衰退的经济是如何削减他的利润的。
开枪已经成为一种奢侈。子弹很贵,每颗1美元。他说,由于街上流通的现金减少,抢劫案的支付方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对于这位24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一切都让位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即使对委内瑞拉的罪犯来说,这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如果你清空你的首饰,你就能省下15美元,”埃尔·内格里托说。“你的手枪丢了,或者警察拿走了,你就扔掉了800美元。”
总统尼古拉斯·马杜罗领导的社会主义政府的官员很久以前就停止发布犯罪趋势的统计数据。
但专家们表示,在这个世界上暴力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武装袭击和杀人事件正在直线下降,这在某种程度上为该国消费殆尽的经济危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一线希望。位于加拉加斯的非营利组织委内瑞拉暴力观察组织(venezuela Observatory of Violence)的研究人员估计,根据媒体剪报和当地太平间的消息来源统计,过去三年里,谋杀率已经下降了20%。
油价下跌与经济下滑有直接联系,而经济下滑已引发了一场争夺这个一度富裕的石油国家控制权的政治斗争。
但随着委内瑞拉陷入无法无天的状态,许多走上犯罪道路的委内瑞拉人发现,他们自己也陷入了同样的混乱之中,这种混乱导致了更广泛的政治和社会崩溃。
混乱的结果是,犯罪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形式上发生了变化。尽管袭击事件有所减少,但从铜线到牲畜的盗窃和盗窃案件却在激增。与此同时,毒品贩运和非法采金已成为有组织犯罪的默认活动。
夜幕降临时,加拉加斯的街道清澈底,因为大多数居民出于对自身安全的担心,都遵守了未经宣布的宵禁。尽管委内瑞拉的谋杀率大幅下降,但委内瑞拉人在街上往往不会盯着手机看。许多人把金银结婚戒指放在家里安全的地方,而另一些人已经习惯了检查他们是否被跟踪。
“委内瑞拉仍然是世界上最暴力的国家之一,”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政治学的多萝西·克罗尼克说。“它有战时的暴力水平——但没有战争。”
埃尔·内格里托领导着一个名为“疯狂男孩”的雇佣流氓组织,这支组织是佩塔雷错综复杂的犯罪网络的一部分。佩塔雷是拉丁美洲最大、最令人恐惧的贫民窟之一。这名歹徒同意在加拉加斯山坡上的藏身之处接受两名记者的采访。他说,他的团伙现在每年大约实施五起绑架案,大大低于过去几年。
这种快速绑架是一桩大买卖。通常情况下,受害者会被抓获,并被扣为人质长达48小时,而他们的亲人则会争先恐后地收集尽可能多的现金,绑架者关注的是速度和快速回报,而不是赔偿金额。
埃尔·内格里托说,他们设定的赎金取决于受害者的汽车成本,如果不满足要求,交易可能会变得致命。
但和他的许多同事一样,他也考虑过离开委内瑞拉,移民国外。
他说,一些人已经离开了犯罪的世界,到国外寻求更诚实的工作,因为他们害怕在其他法律执行更严格的国家受到严厉的惩罚。
在解释他努力养活妻子和年幼的女儿时,埃尔·内格里托双手之间递过一把银色手枪。梳妆台上放着一本圣经,上面有许多谚语,就像微风拂过书页一样。
委内瑞拉暴力观察组织主任罗伯特?布里塞诺表示,杀人案数量的下降是一个基本的经济问题:随着委内瑞拉的现金变得稀缺,可供偷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他说:“现在,没有人过得很好,无论是创造财富的诚实公民,还是掠夺他们财富的罪犯。”
这群疯狂男孩的一个伙伴只给了他的昵称“狗”,他说他在黑市上为他的枪找到弹药并不困难。他说,挑战在于如何在一个人均月收入6.50美元的国家为他们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