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报告称阿斯巴甜“可能致癌”，美FDA抗议

白发苍苍

北京时间7月14日，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癌症研究机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与粮农组织/世卫组织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JECFA）双双发布无糖甜味剂阿斯巴甜对健康影响的评估报告。

IARC以“有限证据”将阿斯巴甜归为“可能致癌物质”（第2B组），研究证据包括对人类癌症（特别是肝细胞性肝癌）的研究。

JECFA则重申了每公斤体重0-40毫克的每日可接受摄入量，认为人们在该额度内可放心食用。比如，假设没有其他方面的食物摄入，一位体重70公斤的成人，每天饮用超过9-14罐饮料（每罐含200或300毫克阿斯巴甜）才会面临健康风险。

据《纽约时报》报道，消息一出，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立马对IARC的结果表达抗议，美国饮料协会则引用JECFA的报告坚称“阿斯巴甜是安全的”。

根据世卫组织官网介绍，阿斯巴甜是一种人造（化学）甜味剂，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被广泛用于各种食品、饮料、药物，包括无糖饮料、口香糖、明胶、冰淇淋、酸奶等乳制品、早餐麦片、牙膏，以及止咳药水、维生素咀嚼片等药物。

市面上常见的无糖饮料多含有阿斯巴甜，如可口可乐零度、可口可乐纤维+、雪碧纤维+、芬达零卡、百事可乐零度、百事轻怡可乐，此外，玛氏Extra口香糖、Snapple饮料等产品中也含有阿斯巴甜。

14日，世卫组织网站发布《阿斯巴甜危害及风险评估结果》，称IARC和JECFA的研究报告既独立又相互补充，目的是评估与食用阿斯巴甜相关的潜在致癌危害和其他健康风险。

这是IARC首次对阿斯巴甜进行评估，也是JECFA对其开展的第三次评估，双方收集了一系列科学数据，包括同行评议论文、政府报告和出于监管目的进行的研究。

图源：世卫组织网站

IARC根据人类癌症（尤其是肝细胞性肝癌）方面的有限证据，将阿斯巴甜归类为“可能致癌物质”（第2B组）。报告称，在实验动物中发现的致癌证据有限，与导致癌症的可能机理有关的证据同样有限。

IARC的危害评估考虑了所有类型的暴露情况（如饮食暴露、职业暴露）。证据强度分类第2B组是4个级别中的第3级（级数越高越安全），通常用于存在有限但不令人信服的人类癌症证据、实验动物癌症证据不足的情况。

IARC致癌物质判定等级（点击查看大图）

“人类和动物致癌性的证据有限，致癌性如何发生的机理证据也有限，这一发现强调了需要开展更多研究来完善我们对食用阿斯巴甜是否构成致癌危害的理解。”IARC专著规划的玛丽·舒鲍尔-贝里根博士表示。

世卫组织表示，IARC将继续对新的证据进行监测，并鼓励独立研究小组进一步研究阿斯巴甜与消费者健康影响之间的潜在联系。

另一边，JECFA得出结论：该委员会所评估的数据表明没有充分理由改变以往确定的阿斯巴甜每公斤体重0-40毫克这一每日可接受摄入量。

因此，该委员会重申，人们可在这个每日限量内放心食用。例如，假设没有其他方面的食物摄入，对于一罐含有200或300毫克阿斯巴甜的减肥饮料，一位体重70公斤的成人每天要饮用9-14罐以上才会超过限制。

“JECFA还在动物和人类研究中考虑了癌症风险的证据，并得出结论，食用阿斯巴甜与人类癌症之间存在关联的证据并不令人信服，”世卫组织食品和营养标准和科学建议处处长莫埃兹·萨纳博士称，“我们需要开展更好的研究，在现有队列中进行更长时间的随访并重复开展饮食问卷调查。我们需要开展随机对照试验，包括与胰岛素调节、代谢综合征和糖尿病相关的机理途径的研究，特别是与致癌性相关的研究。”

这份联合评估结果一出，立刻在饮料行业引起震动。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于当地时间7月13日在一份声明中称，该机构不同意IARC的结论，即不同意这些研究支持将阿斯巴甜列为“可能致癌物质”。

FDA还表示，世卫组织将阿斯巴甜列为“可能致癌物质”并不意味着阿斯巴甜实际上与癌症有关。FDA没有透露具体担忧是什么，并拒绝让该机构任何专家接受采访。

《纽约时报》指出，FDA几十年前就批准了阿斯巴甜的使用，该机构对这一全球性调查结果发出了“不同寻常的批评”肯定会在欧洲引发进一步的讨论（在欧洲，这种甜味剂目前被认为是安全的），并使美国重启对该甜味剂的审查。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为可口可乐公司、百事可乐公司和美国软饮企业Keurig Dr Pepper等公司游说的行业组织——美国饮料协会（American Beverage Association）也在第一时间发声。该协会临时主席凯文·基恩在一份声明中称“阿斯巴甜是安全的”，其在引用世卫组织的报告时特别提到了JECFA的结果。

“经过严格审查，世卫组织发现阿斯巴甜是安全的，没有足够的理由改变此前确定的每日可接受摄入量。”凯文·基恩称，“这一强有力的结论巩固了FDA和90多个国家的食品安全机构的地位。”

在业内人士看来，阿斯巴甜是否会致癌一直存在争议。此次评估结果还未公布之时就曾引发过热议，消息传到国内时，6月底一度登上微博热搜首位。6月29日晚，国产饮料品牌元气森林、奈雪的茶还紧急回应称，旗下产品不含有阿斯巴甜。

《纽约时报》称，在世界各地，强大的饮料行业长期以来一直强烈反对任何监管或研究将人工甜味剂的使用与癌症或其他健康问题联系在一起，“阿斯巴甜只是跨国公司反对新研究或反对将甜味剂与潜在健康风险联系在一起的最新战场”。

此事对无糖饮料市场影响有多大？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报道，过去20年，无糖汽水成为消费领域的新亮点。尽管高热量饮料仍占据着汽水市场的主导地位，但无糖汽水的市场份额已达到了四分之一以上。

CNBC报道截图

根据美国投行TD Cowen的数据，无糖汽水更受高收入消费群体欢迎，受欢迎度比在低收入人群中高50%，高收入消费者可能对IARC的报告感到担忧。

CNBC称，IARC的评估结果可能“吓跑”无糖汽水消费者，并导致新的饮料配方出现。

不过，中国食品科学技术学会理事厉曙光此前对媒体表示：“也不会有想象中的影响那么大，阿斯巴甜不能用了，还有安赛蜜、纽甜、甜菊糖苷、蔗糖素等甜味剂都可以用。”